【巍澜衍生】祖传浮沉 19(生子)
19
小外甥女一哭出来,全凭意志力撑着的肺就像泄了气的气球,谢南翔一下子瘫倒在地。
得亏是身经百战的韦天舒,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。
一边指挥着人手把谢南翔安排到隔壁的空闲手术室,一边有条不紊将子宫从腹壁切口托出、挤压、观察并缝合。
皮下缝合了有点久,李波疑惑地看向韦三牛:“老师?”
关腹之前是不是多了一层?
韦三牛微微一笑,整张脸藏在口罩后面,只能看见那双狐狸似的眼睛弯了弯。
李波还是领会不到大佬这一眯眯眼到底是怎么个精神,就听见韦三牛对器械护士说:“这层差不多了,去整形科借线。”
李波长大了嘴:“美容线啊?”
韦天舒侧身,让身后的护士擦掉额头的汗:“谢南翔都这样了,就当送他弟一个国庆节礼物吧。”
李波也笑了,壮着胆子揶揄领导道:“我看您是挟恩图报,还没放弃拐人家哥哥来产科给您卖命呐。”
“瞎说什么大实话。”韦三牛笑骂,“其实吧,我是估摸着这孩子应该伤得不轻,能少落下点疤,就少落下点吧。”
隔壁6号手术室,被白晓菁带领着一群姑娘痛快麻溜利索得拾掇干净的谢南翔,听叶春萌帮他实况转播尤东东后续的手术进程,对韦老师的举动十分“感动”,叫嚣着:“千万别给我的面子。直接上7号线,在他肚子上留一趟高铁,让他长长这个记性。”
“假不假?”白晓菁斜着眼飞他,“估摸着那边快缝完了才在这喊。麻醉前怎么不叫唤呢?”
“刚刚我那是疼,说不出话来。”谢南翔才不承认自己口是心非。
“你可拉倒吧,别得了便宜还卖乖。”白晓菁举着手术刀,故意在谢南翔眼前闪出吹毛可断的寒光。她好好一个高智商白富美被大家戏称为白骨精不是没有原因的。
虽然自己就是外科大夫,一旦变成即将被庖丁解的那头牛的时候,恐惧还是挺不容易克服的。
说起怕疼,谢南翔比尤东东也不遑多让。
赵云澜和韩沉就经常嘲笑他是资本主义鲜血滋养大的现代月季(ModernGarden Roses),就是跟他们这些社会主义哺育的古中国月季(Rosa chinensis)不可同日而语。
“白骨精,我要求换人。”谢南翔据理力争患者权益。
“这个点你还想换谁啊?”白晓菁假装忽然想起,“哦,你如果愿意告诉你爸妈的话,他们一定可以跟上次一样,一个电话把江城第一刀从床上拔起来赶过来给小翔翔主刀。”
谢南翔翻着白眼放弃了。
“小翔”是他这辈子最痛恨的昵称,可他亲妈偏偏就喜欢这么叫他。
白晓菁胜利地笑:“那么,谢先生,您是想要细管啊,还是粗管?”
谢南翔闭上眼,不愿眼睁睁看着白骨精在他身上为所欲为:“我还可以选细管?”
“当然不可以,”白晓菁沿着谢南翔的锁骨中线找到第2、3肋间,果断下刀,“你都是继发的了,自己心里没数吗?太天真了吧,业务也不行。”
谢南翔努力平复呼吸,不能肺自己没炸,先让白骨精给气炸了:“那你问我干什么?”
“逗你玩。”白晓菁接过护士递过来的止血钳,沿肋骨上缘伸入,小心翼翼地分开谢南翔的肋间肌肉,直至胸腔。
谢南翔不再费精神跟她答话,反复催眠自己已经是头死猪了。
周明给半麻的病人做手术,有个习惯,就是在最紧张的时候,说个冷笑话,用来缓解患者和其他医护人员的紧张情绪。
他的得意门生们基本上都继承了这一点。
只是在这“会心一击”的话题选择上难免有各自的兴趣偏好。
白晓菁明显是爱好八卦的,又跟谢南翔太熟。
置入引流管的那一刻,她忽然低声问道:“你是不是对那个何医生有意思?”
虽然已经麻醉,但谢南翔还是感受到了扎心的力量。
曾经,谢南翔也是放肆去爱的忠实奉行者。
成日里招猫逗狗,号称追遍仁华所有雌性动物。
不然哪来的一树梨花压海棠,仁华医大谢南翔的风流雅号。
可惜,曾经,是在刘志光牺牲以前的那个曾经。
如今的江湖,只剩下一具徒有梨花之姿,没有压海棠之势的治病机器。
直到白晓菁给他缝合切口,结扎固定,敷盖纱布,谢南翔都没有任何反应,仿佛真变身成不怕开水烫的死猪。
白晓菁蹲下身,调整水封瓶的位置,观察了一下排气量,发现谢南翔之前胸腔积气量过大,不敢一下子放太多,夹上了止血钳。
“这回带管至少48小时,该注意什么不用我说了。”姿势的关系,她说话的声音有些瓮声瓮气,“志光的事我从没怪过你。他也不会怪你。你该走出来了。”
十一长假的第一天,仁华各部门严阵以待,一半以上的人手集中在四楼以下,敬候即将大批涌入的各种喝大了、吃撑了、玩疯了的人群。
住院部十层之上出奇的安静。
一般这种时候,就算是贵宾特护病房,只要能自己走动的,也都被家属接回家过节了。
赵云澜得守着刚完成手术的尤东东和孩子。
沈巍又多了谢南翔这个送饭对象。
何开心大概是穷极无聊,追去谢南翔的病房找架吵。
“三哥,是我。有点私事……”韩沉拨通了季白的电话。
偌大的特护病房带着回音。
季白曾经也是龙城公子圈里有名的一号,家里背景差不多,算他的发小。
长大了,大家各奔东西忙忙碌碌,相互之间可能许久都没有一声问候,但君子之交淡如水,论信得过,除了自家兄弟,也就是这位季三哥了。
东东的事情不能张扬,且得瞒着家里的老人,现在自己身体还不方便,能帮他的也只有季白。
挂掉电话,韩沉坐在空落落的病房,对着小非非发呆。
孩子终于可以离开保温箱,很不爱哭,只是睡。
他端详着儿子的小脸,试图从上面找寻另一位合作者的蛛丝马迹。
奈何孩子太像自己,就连沈巍都抱着爱不释手地说,跟你们兄弟复制粘贴的一样。
他只托付季白盯着冯豆子,却没有让他打听导致自己失忆的行动。
那个人,他要自己找。
“就是你勾引我未婚夫何开心?”一个妆容精致,身材窈窕的女人推开房门,颐指气使地用玫红色真皮手包指着自己。
韩沉镇定自若、反应神速地将非非护在身后的同时,心里其实是懵逼的。
迎着男人冷漠中透着孤冷的目光,胡娜的小腿也开始打颤。
闯门前,她其实已经在门外观察了一会儿。
还以为不过是个有些姿色,卖柔弱的小白脸罢了。
可为什么抬起头后,整个人的气质会变这么多?
跟私家侦探给她的信息完全不一样。
不是说就是个死宅在医院里十天半个月不出门的小白脸吗?
眼前的这个男人虽然一身病容,肥大的病号服挂在身上显得人更瘦骨嶙峋,但整个气场吓人的仿佛黑社会!
什么全江城最顶尖的侦探事务所,全都是大屁眼子。
另一边,侦探事务所真正的跟踪对象,谢南翔的病房就热闹得多了。
“喂、喂、喂,”仁华一枝花横尸在病床上,无奈地抗议,“说好的让病人静养呢?”
他现在说句话都牵引着胸口的伤口疼,这群猴子为什么不能放过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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兄弟姐妹们国庆节快乐啊,给我红心和小蓝手的同学我都看到了哦,虽然不能跟评论的小朋友们一样都一一回应,但我也是爱你们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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